《美发简史》(柠檬桌子)
朱利安·巴恩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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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> 痛苦可让你进入成人世界,熟悉成人用语。
>>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一坨一坨仓鼠窝似的头发。
>> 你永远摸不透其中的门道,永远不确定理发师是不是会这样折磨每个人,还是只针对你一个人。
>> 剃刀被唤作“断喉刀”。所有理发师都是疯子。
>> 他觉得这地方最让人惴惴不安的是粗俗。那些你不懂的事情,没想过要懂的事情,到头来总是变得很粗俗。
>> 只要你想,任何事情都可以变得粗俗。
>> 哼,横竖是讨厌你,就因为你是个男孩,把你耳朵割下一大块,鲜血四溅,浸染电动推,等电动推短了路,导了电,把你就地电死!这种惨剧怕是已经上演了数亿次。而且理发师总能从中生还,因为他们穿的鞋是橡胶底。
>> 众所周知,变态鬼是层出不穷的。
>> 真是个变态鬼。大部分老师很可能都是。
>> 格雷戈里看了又看,脸变得通红通红,他一直盯着那个别人的后脑勺,那个到处都被剃过了的后脑勺,终于恍然大悟:回家的唯一办法就是按这变态鬼的套路出牌。
>> 理发师低下头看着他,一脸礼貌的漠视,拿着梳子若有所思地在他头上拨来拨去:仿佛在丛丛头发的深处埋藏着一条久已堙没的头缝,宛若中世纪的朝圣小径。
>> “本人结婚二十七年了,”那人一边说着,一边剪了第一刀,“就像所有事儿一样,过得起起伏伏、波澜壮阔。”
>> “两个孩子。嗯,有个已长大成人。闺女还在家。还没等你回过神儿,她也会长大飞走了。最后他们都要从笼子里飞走。”
>> “对于懦夫,婚姻是唯一的冒险。”
>> 不过我总觉得大学教学生鄙视的东西超过了他们的权利范围。
>> 格雷戈里从不相信小费。他认为这只能强化顺从的社会,对付小费者和得小费者都是一种侮辱。这是社会关系的堕落表现。
>> 他仍然想不通艾莉为何要与自己分手。说他占有欲太强,说她跟他在一起像是与他结了婚,有种窒息的感觉。真可笑,他回答说:跟她在一起就像同时跟着一群人一起出去的感觉一样。哦,我就是这个意思,她说。我爱你,他说,带着一抹突如其来的绝望。这是他第一次对别人说出这句话,而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错了。按理,你是在自我感觉强大而非懦弱的时候才说爱的。如果你爱我,就能理解我,她说。那好,滚吧,好好呼吸去吧,他回敬道。不就是吵了一架吗,不就是傻乎乎地吵了一场混账架吗,仅此而已。不表示任何意思。唯独意味着他们的分手。
>> 自然与文明间持续争斗,让我们保持警惕。
>> 他只敢在一帮怀疑论者面前否定上帝。
>> 先让我流血,然后再为我包扎。
>> 一只湛蓝湛蓝的指甲在一行铅笔写的大写字母中踉踉跄跄地划着。
>> 假如它本身没有有效的答案供选择,那干吗还要提这问题呢?而征求建议往往只会令人困惑,引出保守的回答:“随便吧。”
>> 跟上次一模一样,下次也一样,下下次也不变。
>> 他这样的人:回家,上班,剪头发。他的人生,他承认,是一场漫长而怯懦的冒险。
>> 他发现,自己就是那种人。那种兜里会装着应急硬币的人。
>> 每个人的脸都有些不对称,所以,如果你用眼睛去判断,总会得出错误的结论。
>> 可是有一天,他想,不,我不想再看后脑勺了。如果前面好好的,后面也会没问题。
慕玦书摘